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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卫生组织（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周一公布了一项决定性的计划，敦促全球各国政府杜绝使用反式脂肪。反式脂肪是一种工业生产食用油，存在于人造黄油、科瑞起酥油（Crisco）和其他堵塞血管的产品之中，而这些产品与数百万起过早死亡案例存在关联。

人造反式脂肪即美国消费者熟悉的部分氢化植物油，它每年会造成 50 万人死亡，其中很多死者来自发展中国家。这是因为人造反式脂肪价格低廉、保质期长，备受发展中国家民众的喜爱。然而对于这种产品构成的健康威胁，发展中国家却无力应对。

世卫组织发起的这场运动与其说是一项命令，不如说是一套指导方针。该组织表示，他们希望能在 2023 年前从全球食品供应中淘汰反式脂肪，此举有望挽救约 1000 万人的生命。

这场运动是与迈克尔·布隆伯格（Michael Bloomberg）支持的全球健康组织“卫健策略”（Vital Strategies，另有译作重要战略）合作开展的。2006 年，布隆伯格在担任纽约市市长时推出了美国第一项反式脂肪市政禁令。

支持这项禁令的前纽约市卫生专员托马斯·R·弗里登博士（Dr. Thomas R. Frieden）说，世卫组织发起的这项行动可以帮助发展中国家用低廉的成本降低心血管疾病死亡率。在发展中国家，每年因心血管疾病而死亡的人数为 1700 万人。

“如果全世界用更健康的选项替代反式脂肪，人们不会尝出任何差别，食品的价格也不会上涨，但你的心脏会更健康，”弗里登博士说。他是“决心拯救生命行动”（Resolve to Save Lives）的主席，该行动由卫健策略组织发起，旨在从世界食品供应中淘汰反式脂肪。

丹麦、瑞士、加拿大、英国和美国等国家已经开始限制或禁止使用反式脂肪（也称为反式脂肪酸）。下个月，在美国销售的所有产品都不得包含工业生产的反式脂肪。泰国预计也将在未来几周内发布相关禁令。

不过，反式脂肪在许多新兴经济体中仍然很受欢迎，特别是在南亚国家。在这些国家，食用油行业由当地生产商主导，而政府的监管非常松散或根本不存在。

北卡罗莱纳大学教堂山分校（University of North Carolina at Chapel Hill）营养学教授巴里·波普金（Barry Popkin）说：“现实情况是，全球食品公司在富裕国家显著减少了反式脂肪的使用，却在很大程度上忽视了亚洲和非洲。”

在印度，反式脂肪通常以氢化植物油的形式出现，这是一种廉价的食用油，有时会被餐馆和街头摊贩重复使用。研究人员说，由棕榈油制成的氢化植物油经反复加热后，危害性会增加，这可能是导致南亚人心脏病发病率飙升的原因之一。

《营养》杂志（Nutrition）发表的一项研究发现，巴基斯坦男性死于心脏病的比率比英格兰和威尔士的男性高 62%。

到目前为止，印度政府减少使用氢化植物油的努力一直受到食品生产商的阻挠。

世卫组织首席营养专家弗朗西斯科·布兰卡（Dr. Francesco Branca）表示，该行动希望通过公共教育以及鼓励政府颁布严禁当地食品制造商使用反式脂肪的法规来克服这种阻力。

除此之外，世卫组织还征召已经停用反式脂肪的跨国公司与地方食品生产商分享技术窍门。“从反式脂肪转向更健康的食用油其实很容易，而且消费者不会尝出其中的差别，”布兰卡说，“这确实是一种可以轻松预防心血管疾病的方法，政府无需花费多大成本就可实现这一目标。”

参与这项行动的公司包括美国食品巨头亿滋国际（Mondelez International），该公司生产奥利奥、吉百利巧克力和几十种以前含有反式脂肪的零食。该公司发言人在一封电子邮件中说：“我们支持该组织的工作和更广泛的行业努力，通过分享最佳做法以及为其他公司提供指导，推进世卫组织这一全球目标的实现。”

早在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FDA）于 3 年前宣布禁令之前，大多数美国公司就已经开始减少或停止在饼干、蛋糕和冷冻食品中使用反式脂肪了。这一转变始于 2006 年，当时 FDA 颁布了多项新规，要求制造商在包装标签上注明反式脂肪含量。许多公司担心销售下降，转而使用更健康的脂肪和油。到 2012 年，即便是科瑞起酥油中也不再包含反式脂肪。

反式脂肪在 1950 年代风靡一时，曾被奉为黄油和猪油中含有的饱和脂肪的健康替代品。然而，人们后来发现反式脂肪与突发性心脏病和中风存在关联，而且它们也会增加患 2 型糖尿病甚至女性患不孕不育的风险。

反式脂肪酸是通过改变植物油的分子结构而形成的，该技术最早诞生于上个世纪初。这一过程会提高油的硬度，延长其保质期，并给予糖霜和纸杯蛋糕等产品奶油般柔滑的质地。但反式脂肪酸会严重危害人体的循环系统，它们的破坏性影响包括导致人体内的“有害胆固醇”含量上升和“有益胆固醇”含量下降。

《美国医学会杂志》（The Journal of the American Medical Association）去年发表的一项研究发现，纽约州从 3 年前乃至更早以前便禁用反式脂肪的地区的居民患心脏病和中风的几率显著低于其他地区。丹麦是第一个禁止在食品中添加反式脂肪的国家，其结果也非常引人注目。根据《美国预防医学杂志》（The American Journal of Preventive Medicine）的一项研究，每年平均每 10 万人中就有 14.2 人因这一转变保住了生命。

哈佛大学陈氏公共卫生学院（Harvard T.H. Chan School of Public Health）流行病学和营养学教授沃尔特·C·威利特博士（Dr. Walter C. Willett）认为，世卫组织的这一举措可能会导致反式脂肪在不久的将来彻底消失。

“即便世卫组织不能强制执行出台的政策也没有关系，因为世界各国政府向来都非常重视它提出的倡议，”他说。

威利特博士是在 1970 年代最先对反式脂肪发出警告的研究员之一，不过他当时遭到了食品行业乃至其他营养学家的嘲笑。

尽管 10 年前，人们要求禁止使用反式脂肪的努力因一些美国食品制造商的抵制而付诸东流，不过现在，从 1990 年代开始累积的大量发人深省的研究已经让这些反对者无力招架。

威利特博士说，为了庆祝 FDA 禁令在下个月的正式启动，他计划用反式脂肪建一座塔，然后把它推倒。不过目前只有一个问题：“我们一直想买一些反式脂肪，”他说，“可是在哪儿都买不到。”

翻译：熊猫译社 夏鱼

题图版权：Viktor Forgacs on Unsplash

© 2018 THE NEW YORK TIM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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