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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

周轶君:大人们总叫小孩子表演,跟遛狗一样 | 春节打败无聊

晏文静2018-02-19 06:40:51

这个春节假期,我们找了一些有趣的人来推荐他们对抗无聊的办法。

很多人认识周轶君是通过《锵锵三人行》,她作为嘉宾常常出现在这档谈话节目中。此外还因为她报道巴以地区的新闻。

2002 年到 2004 年,周轶君被新华社派驻到巴以地区,成为常驻加沙的国际记者。她在这两年里的记录后来出版成《中东死生门》。

在最近一本书的自序里,周轶君提到那段经历,说:“当时作为新华社记者常驻巴勒斯坦加沙地带,一个人待了整整两年。去时想法很简单,年轻记者渴望经历和荣誉。但是,每日上演的生死,很快将虚荣心涤荡干净。”

“《中东死生门》的初版叫《离上帝最近》,因为巴以地区是传说中‘离上帝最近的地方’。那也是我记者生涯的起点、对世界认知的出发点,离我的底色最近。”

但最近几年,周轶君的生活有了很大变化。她在自序中提到:

“最近几年仍去到一线,但考虑家人多一些,最激烈的冲突现场采访,成了梦里依稀。旅程在回顾时才迷人,回首那一段战地经历,虽如摩西劈开红海般惊心动魄,但在他身后,海浪又归于一处。我回到日常。商场里的声音,听起来也会有温情脉脉。”

《中东死生门》封面,图片来自亚马逊

Q:好奇心日报

周轶君:记者

Q:你会觉得春节有点可怕吗?

周轶君:是的,所有的节日都是对我生活的打扰。因为节日就表示你必须和所有人一样干同一件事情。

Q:你过春节的时候,有什么很好玩的事?可以是自己做的事情,也包括自己的观察,有什么特别有趣的经验可以分享吗?

周轶君:我不能说得太无情了。节日嘛,我更多的时候是陪一陪家人,父母啊,希望你回来,聚一聚。反正我觉得没有什么好玩的,好玩的就不叫节日了。

Q:因为节日有很多人,你会不会观察哪个场景,或者是观察别人,这里面有什么特别有趣的经验可以分享吗?

周轶君:比如大人们总叫小孩子表演,就跟遛狗一样。

还有在香港是要发红包的,不是上下级,是结婚的要给没结婚的发。同事之间都要发。不用很多,10 块、20 块,但是你要准备。

我有严重的脸盲症,记不住脸也记不住名字,团队有一个同事其实已经跟我们工作了几个月了,我还问这人是实习生吗?又过了一段时间,我说你不是谁谁谁吗?他说不是。到了春节发红包的时候,他说你这个时候怎么记得我了,怎么知道不用发给他。

Q:过去的一年,你觉得你身上发生的最大的变化是什么?

周轶君:我的时间变得更加支离破碎。去年 4、5 月,我其实是给自己一个暂停键,希望自己停一停,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但是这个没做成,注意力、各个方面变得越来越分散。

我去年开始想执行另外一套生活规律。9 点睡觉,3 点起床。也就是说,大部分人起床的时候,我把之前该做的事已经做了。因为我需要照顾小孩,琐碎的事情很多。我在试图试验自己的一套生活计划,但是并不成功。

Q:过去一年,有这样的时刻吗?你发现这个事情我一直以来都想错了!

周轶君:有的!但我不能告诉你。不适合在这儿说。

Q:过去一年,你觉得最好的一件事情是什么?可以是对自己的,也可以是对社会来说?

周轶君:我的小孩都大了一岁,距离我的解放又近了一步。

Q:还有对社会来说呢,你会在意这个事情吗?对社会来说有什么特别好的事情。

周轶君:其实挺多的,同性恋权益的争取啊,或者是女权,或者像 metoo 那件事情我觉得也挺好的。但我觉得很奇怪,这个事情在中国没有刮起来,都是只是在学校。

不过在西方也是,只是在美国,因为美国有一些清教徒的宗教背景,首先是在好莱坞,然后在硅谷也有一些,最主要是在这两个地方,因为权力和金钱最重的地方,但是在中国高校绝对不是权力和金钱最重的地方,只是相对来说是比较容易揭露的地方。

今年的《时代》周刊封面人物是说出 metoo 的打破沉默者 

Q:你身边有没有很酷、很有趣的人?

周轶君:我其实很多朋友都很有趣的,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定义酷。

Q:那可以把酷去掉,有趣就行了。

周轶君:那太多了。但我常常觉得有一些我没有交往过,但是我非常想认识他们的人(有趣)。

比如说像阿城,我觉得他非常好玩。但是我其实没有见过他。还有一些是特别年轻的小孩,十几岁就干了一件什么事的人,现在的世界变得很快,他们十几岁就变得有各种可能去做一些成人的事情。我们那个时候的生长有一定的程序,不能跨越。我们的成长经验是没有快进键的,现在有这个可能。

Q:你觉得阿城很有趣。好多阿城的故事都是大家一点一点讲出来的,你会知道有什么是可以讲的,我们不知道的跟他有关的事吗?

周轶君:因为我没见过他,我真的不知道,我知道的也就是网上那些东西。我唯一发现他以前在二外定福庄住过,因为我以前在那里上学。我忽然发现,咦,我们原来有交集。

像他那样一个人,我所知道的……现在活得……你说他在主流社会吧,我们是经常看到他的名字。但其实他又不在主流社会。他这种游离于各种框架的状态我觉得挺有趣的。就是你怎么去定义他都不行。

Q:什么是你觉得很庸俗、很讨厌的东西?

周轶君:我特别讨厌喊口号。比那个更可恶的是集体喊口号。我看书也是,任何一个人写的东西,我发现这个地方他想要喊口号了,我就觉得(讨厌)。

Q:可以贡献一个真的会有用的、打败无聊的办法吗?

周轶君:坐禅。禅定。我估计将来媒体发展,你就不用打字了,可以直接在脑子里看到这些信息,一刻也不会无聊。

你现在无聊是一个特别好的状态,将来你的时间可能会被全部填满,你没有无聊才更可怕。我们一生出来脑子里就被植入一个芯片,各种广告不停在你眼前闪,你完全摆脱不了。相对于我说的这种未来世界,春节也太温馨了。

Q:请推荐一本书,一部电影和一个有趣的地方。为什么推荐它们?

周轶君:我推荐一本小孩书,叫《团圆》。我去年买了英文版,我看到最近出了中文版。英文名是:A NEW YEAR’S REUNION。因为我买的是英文书,我第一次看到英文小孩书讲中国农民工春节回家的故事,我觉得特别感人,我真的没见过这样的童书。

《团圆》中文版插图“爸爸回来了”,图片来自亚马逊

电影:《布达佩斯大饭店》,我最喜欢那一段,那个人他说他喜欢的时代已经不在了。

这句话一直围绕,也就是我们现在的时刻。可能在告别那个经典的时代,就是有点古典的时代。或者在每个时代看来之前都是古典的时代,现在就是完全不一样了。

地方:我还是喜欢北京,北京永远有无穷无尽的有趣的人。

题图为电影《布达佩斯大饭店》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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