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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Pursuit of Beauty

「除非你对付一个已经被解开的难题，这当然有点无聊，或者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如何解开这道题，否则整个人就会像被困住了。但对于 Yitang Zhang 来说，这个被困的时间要更长一点。」

Alec Wilkinson 在《纽约客》的这篇文章中描述了华裔兼职数学教师 Yitang Zhang 最近如何解开了一个困扰数学领域上半年的定理的故事。他最早从他的侄女、芝加哥大学教授 Amie Wilkinson 中听闻了 Yitang Zhang 的故事，一个不爱与人交往、在新罕布什尔大学兼职教微积分的老师。他还曾经得过很多奖项，包括去年九月因为解决了这个困扰人们长达 150 年的难题而得到了麦克阿瑟奖。

这个难题简而言之是关于纯数学（Pure Mathematics）的。这是与应用科学相对应的说法。换句话说，你在大脑中对于这类问题并没有什么清晰的思考路径，比起工程学，它和艺术和哲学也差不多。Zhang 就总说，「我做这些对这个产业没什么价值。」

更多的数学家对此的评价也充满诗意。英国数学家 G.H.Hardy 说过，「在所有人文和自然科学当中，最严肃和难以捉摸的就是数学。」罗素（Bertrand Russel）也曾经说，它就像是「从现实世界的枯燥流放中的避难所」。加州伯克利大学教授 Edward Frenkel 评价 Zhang 的研究成果的时候说，「它像是点明了具体的星座，而非是像银河系那样呈现大量的星群」，充满「文艺复兴式的美」。

这也意味着虽然普通人可能很难真正理解这个定理的推演和代表什么，但它的外在又看上去非常简单清晰。对这种「美」的追逐正是这种「纯数学」的要理。去年的一项科学研究表明，人大脑中激发音乐和艺术感受的部分，同样激发了对数学的理解和体验。

Zhang 的研究命题被成为「受约束的鸿沟」（Bound Gaps）。简单来说，它怀疑素数（只能被自己和一整除的数字）之间是否存在边界。解开这个难题的时候 Zhang 已经快 60 岁了。Hardy 说，「没有人能遗忘，数学比任何的人文和自然科学都更加是年轻人的游戏。在此之前，我从来没见过一个人过了 50 岁还会有重大成果的。」

Zhang 在 1991 年获得了普度大学的代数几何学博士。他当时相处并不愉快的导师最近为这项成果为他写了一段文字，同样也很文艺。「当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感受到一个不安的灵魂，一丛燃烧的灌木，一个期待到达北极的探险者。」当时 Zhang 因为提前离开没有发表论文而无法获得教职，开始了动荡的四处漂泊的生活。很多年他甚至都放弃了继续研究数学。

最终在一个朋友的帮助下，他终于在 1999 年获得了新罕布什尔的教职，2010 年决定研究 Bound Gaps 的难题。「我一直在想哪儿是门？很多年来数学家门都认为应该有一扇打开的门，但从来没找到过。我开始担忧可能并不存在这扇门。」「很多时候我很疲惫，但又很平静。」

Alec 发现 Zhang 非常沉默，可能出于一种内向，他习惯用「我们」而非「我」来回答问题，大部分答案都由「可能」、「不一定」、「可能并不一定这样」这样的内容组成。大多数人随后对他的印象也是不善社交。他可以做出色的演讲，但毫无炫耀之意。

在 Zhang 办公室的书架上，除了一些专业书籍，还包括关于拿破仑的书和中文版的莎士比亚戏剧。在朋友们的印象中，他具有惊人的记忆力，在一次宴会中他像以往沉默，但是在半年后可以记得谁坐在哪个位子，当时讲了些什么。他一度从来没有电话本，所有的号码都在他的头脑中。

他在一个中餐馆遇到了现在的太太，当时对方是个服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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